來源丨公司研究室

文丨曲奇

近期，共享經濟領域十分熱鬧。怪獸充電于4月1日在美上市，拿下“共享充電寶第一股”的寶座，接著滴滴出行又被曝出IPO的消息。 4月24日，共享單車領域的哈啰出行（下文簡稱“哈啰”）正式向SEC遞交招股書，啟動赴美IPO。

與開始盈利的共享充電比，共享單車顯然不是一門好生意，2018年到2020年，哈啰累計虧損48億。從現金流的角度看，哈啰自身也沒有造血能力，經營現金流不能覆蓋投資現金流，如果不靠外部融資，哈啰很難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生存下去。

目前，哈啰正在謀求多元化發展，不過，這更像是為了獲得更高估值給資本講的故事。即便哈啰成功上市，短期來看，也不能改變共享單車要靠輸血續命的現實。

主業沒有造血能力 容錯率很低

2016年到2018年，是共享單車最瘋狂的3年，短短3年間，這個行業就經歷了“起朱樓、宴賓客、樓塌了”的全過程。

哈啰出行成為當年共享單車混戰的幸存者，如今又與美團、滴滴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是，哈啰的日子過得依然不太容易，因為共享單車本就不是一門好生意。

2018年到2020年，哈啰收入分別為21.14億、48.23億、60.44億，其中共享兩輪業務（共享單車+共享電單車）收入分別為21.14億、45.44億、55.03億，占比分別為100%、94%、91%。

哈啰CEO楊磊曾說，“共享單車業務在哈啰業務里最好只占一成。”顯然，哈啰當下的收入結構與楊磊的期望恰好相反，單車外的業務收入只占一成。

共享單車是一個資本密集型行業，想要擴大市場規模就需要不斷地投放新單車，導致成本持續增長。當然隨著規模擴大以及行業格局變得穩定，毛利率在持續改善。2018年到2020年，哈啰兩輪業務的毛利率分別為-54.1%、6.4%、6.7%。

但是，如此低的毛利率依然難以覆蓋銷售費用、研發費用、管理費用，哈啰仍然在虧損。2018年到2020年，哈啰分別虧損22.07億、15.04億、11.33億，3年累計虧損48億。

新興行業通常認為燒錢買增長，短期虧損換來更大的市場規模是值得的，畢竟亞馬遜就是靠這個思路做大做強的，可惜這并不適用于哈啰，因為哈啰自身并無造血能力。

由于共享單車巨額的折價攤銷，導致哈啰凈利潤與經營現金流凈額差距非常大。2020年，哈啰凈利潤-11.33億，全年經營現金流凈流入21.98億，這就是成本中24.73億的折舊費用所致。

21.98億的經營現金流看起來很不錯，但2020年哈啰的投資現金流凈流出高達41.53億，其中有40.26億用來買新的共享單車和共享電單車。這意味著，哈啰全年的21.98億的經營現金流勉強能買一半的新車，如果沒有外部融資用于再投入，哈啰的市場競爭地位將會迅速下降。

哈啰確實有與美團、滴滴爭奪共享單車市場的能力，但對美團、滴滴而言，兩輪車是對他們各自主業的補充，對哈啰卻是全部。單就共享單車而言，哈啰的容錯率是三家最低的。

多元化擴張力所難及

哈啰出行副總裁江濤曾表示，“我們上一個引擎是兩輪，它帶我們走向了一個臺階，再往上去我們需要一個新的引擎。”哈啰找的新引擎不少，比較成功的是順風車。

2019年2月，哈啰上線順風車業務。2020年，哈啰完成了9450萬次順風車服務，總交易額69.7億，市占率38%，行業第二，僅次于嘀嗒出行。

2020年，哈啰順風車業務收入4.63億，同比大幅增長131.2%；毛利率81.4%，較2019年增長10.9個百分點。輕資本運營的順風車業務，毛利率很高，也將哈啰整體毛利率從9.1%提高到11.9%。

然而，順風車天花板較低，根據嘀嗒出行招股書，2019年順風車交易總額140億，在四輪市場只占2%。此外，隨著滴滴重啟順風車業務，嘀嗒、哈啰都可能丟失已有的市場份額。補貼會加大虧損，不補貼則可能被邊緣化，這是哈啰順風車要解決的難題。

除了順風車，哈啰還做了其他嘗試，看起來是哪里有熱鬧就去哪里。比如2020年初，社區團購非常火熱，哈啰就曾短暫參與過。

2020年3月，哈啰在山東淄博、濰坊等地試水社區團購業務“哈啰惠生活”。哈啰惠生活開團最多時超過1000個，但能達到盈虧平衡的很少。2020年底，據晚點Latepost報道，哈啰已放棄社區團購。

社區團購只是哈啰進軍本地生活的開始。2020年4月，哈啰出行APP上線本地生活消費入口，提供的服務內容包括餐飲到店、酒旅等。隨后幾個月，哈啰又相繼上線跑腿業務“哈啰快送”，試水生鮮業務、火車票業務、打車業務等。

哈啰的一系列舉動被外界視為“美團化”，公司聯合創始人李開逐曾說，“以用戶為中心的業務是無邊界的，哈啰將通過科技賦能，構建包括酒店住宿等在內的、基于出行的綜合性普惠生活服務平臺。”無邊界也與王興推崇的無限游戲不謀而合。

2021年，各行業的巨頭紛紛下場造車，哈啰沒有造四輪新能源車的實力，卻不妨礙它蹭新能源的熱度。2021年4月，哈啰發布了名為“VVSMART”的超連網車機系統，還推出包括新兩輪電動車、新電池和換電服務等新技術及產品。

哈啰想搶美團的腹地本地生活，美團則可以用共享單車打哈啰，而電池和換電離哈啰的主業頗遠，其多元化業務哪個都不易突破。哈啰的多元化更像是為了討好資本講的故事，盲目擴張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融資現金流凈額連年下滑

摩拜被美團收購，ofo倒閉欠了一大筆押金后，哈啰能存活下來離不開螞蟻金服的扶持。流量方面，自2017年哈啰與支付寶聯姻后，哈啰的大部分流量都是從支付寶流入。QuestMobile發布的報告顯示，2018年哈啰出行有近6成的流量來自支付寶小程序。

除了流量，更重要的是螞蟻對哈啰的資金支持。天眼查顯示，自2016年3月成立至2019年末，哈啰出行共經歷15輪融資，融資額超百億人民幣。其中，2017年到2019年，螞蟻金服領投或跟投了哈啰6輪融資。

2019年或許是哈啰最不缺錢的一年，當年哈啰籌資現金流凈流入額26.65億，雖然較2018年的39.59億下降了30%，但經營活動現金流大漲以及投資活動現金流出減少，2019年末哈啰貨幣資金23.57億，為近3年最高。2019年，李開逐自信地表示，哈啰出行的估值為50億美元，短期內沒有融資需求和計劃，對于IPO也沒有時間規劃。

然而，兩輪車市場的競爭依然激烈，青桔單車是滴滴“0188”戰略中重要的一環，按滴滴的目標全球每天服務1億單，兩輪車業務需承擔4000萬的日單量。2020年4月，青桔單車完成10億美元融資，其中8.5億美元來自滴滴內部，1.5億美元由君聯資本和軟銀提供。

滴滴不斷加大對共享單車的投入，這或許是2020年哈啰再次加大兩輪車的投資的一個原因。2020年，哈啰兩輪車的投資額由23.32億增長至40.26億，但哈啰卻面臨籌資現金流凈額減半的窘境，由26.65億降至14.98億，下滑幅度超40%。

2020年末，哈啰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余額19.22億，較2019年末下降18.5%，其中自由現金只有8.25億，較2019年末下降23.6%。2020年末，哈啰短期借款6.76億，較2019年末增長5倍。哈啰的自由現金還可以完全覆蓋短期借款，但短期借款的暴漲走勢不太樂觀。

2020年一整年，哈啰都沒有公開融資的消息傳出。2020年7月，針對哈啰IPO一事，李開逐改口稱，“如果有機會，會考慮科創板。”如果哈啰在一級市場遇到融資難度，唯有上市才可能減輕壓力。2021年3月31日，遞交招股書前，哈啰Pre-IPO輪融資2.34億美元。

上市只是哈啰的另一個階段，如果主業還是沒有造血能力，哈啰的多元化之路很難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