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派財經

文/羅莉

12月14日，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社交平臺發布聲明回應了近期董宇輝“小作文”事件。

俞敏洪在視頻中提到：這兩天東方甄選的問題成了大家議論的熱點。小編作為員工，在東方甄選官方賬號上發布自己的觀點，而且一發再發，這樣的做法嚴重缺乏職業精神，也說明公司管理上有很大的漏洞，CEO孫東旭在回應中提及董宇輝薪酬也不恰當。

“我作為董事長，負有領導責任，也向宇輝表達了歉意。小孫做事情年輕、有沖勁，但是不夠圓潤。”俞敏洪表示。

關于“飯圈文化”，俞敏洪回應稱，自己從來不知道什么是“飯圈文化”，這一次算是被普及了一下。他表示，不認為東方甄選有什么“飯圈文化”，也堅決抵制“飯圈文化”。東方甄選擁有的都是熱愛東方甄選和主播們的網友粉絲。

截至發稿，東方甄選抖音直播間粉絲數量已經跌至3081.5萬人，并且仍有下降趨勢。12月9日，東方甄選粉絲為3116萬人，在短短五天內，粉絲量已銳減超34萬人。

而董宇輝社交媒體主頁已將簽名更改。此前，董宇輝個人簽名為“曾經是老師，現在是售貨員”。而現在改成“勿意，勿必，勿固，勿我”。該簽名出自《論語·子罕篇》，意為孔子杜絕了四種毛病：不主觀臆測，不絕對肯定，不固執己見和不自以為是。

01、董宇輝發長文回應“小作文”風波，東方甄選小編在線“鳴冤”

12月13日凌晨，東方甄選知名主播董宇輝發長文回應輿論熱議的“小作文”事件。

董宇輝“小作文”回應部分截圖

他表示，小作文其實都是無暇準備的即興文字，并不精彩。“最近幾天發生了很多事，鬧得紛沸揚揚，相信不是公司的本意，也不是粉絲的本意。我不愿意過多回應，如果這個過程中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請大家原諒。”

對于小作文究竟是誰在創作的問題，董宇輝表示，東方甄選舉辦省級專場的文案，有自己直接寫的，如西安場、內蒙古場；也有自己給小編提供思路和建議，他們錄音記錄，回去創作，后期再雙方討論修改，最終形成的；還有小編按照自己想法寫的，如果看完覺得滿意，會極少改動或者不改動，如吉林場，小編寫的和一開始提的思路不同，但很好，所以基本沒改動。

值得注意的是，董宇輝在文中強調，自己反對飯圈文化，也反對以“飯圈”名義別有用心地污名化任何人。他呼吁大家理性發言，“我們工作的最大意義，就是讓更多人生活變美好。”

這一切起源于此前東方甄選抖音小編一則不起眼的評論。

在東方甄選近日發布的“吉林之行”視頻下，小編置頂了一條評論，稱經典小作文多數由文案團隊創作，并非全部出自主播之手。隨即引發大量董宇輝粉絲的不滿，認為其遭到“背刺”。

在事件引發熱議后，12月10日，吉林行最后一天，董宇輝也未能按原計劃出現在直播間。

12月6日，東方甄選抖音小編在一則宣傳視頻下方留言稱：“每一次小作文制作，都是主播在鏡頭前，背后是文案創作團隊、拍攝團隊、剪輯團隊的小伙伴們，大家協作，才有了一篇篇專場小作文。”

小編表示，主播有時也寫，比如宇輝寫內蒙古，頓頓寫河北。但主播平時太辛苦，大多是文案團隊寫。“山西文案也是文案團隊寫的，客服可能不了解細節。對不起給老板抹黑了。俞老師天天在外飄，確實不知道業務細節。不過說起文采，俞老師的文采確實很難評價。”

不少董宇輝粉絲擁進直播間詢問董宇輝對此事的態度。而董宇輝在隨后的直播中開玩笑地回應此事：“自稱很了解業務的小編在評論區胡回復，導致很多朋友不舒服，我跟俞老師直接告狀了。俞敏洪讓我和東方小孫直接溝通，不要太客氣。”

這一回應再次引發了小編的不滿，小編在評論區發言：“本來就憋屈，這次評論區烏煙瘴氣，不能忍宇輝昨晚鏡頭前說小編‘自稱很了解業務’、‘胡回復’。小編沒有‘胡回復’!” 與此同時，小編指責董宇輝粉絲稱，“總有所謂‘粉絲’打著愛護的名義，來回挑事，甚至網暴我們小編！”

02、“高途佳品”直播間迎來了潑天富貴，董宇輝年薪被曝不止千萬？

不少粉絲因此被激怒，跑到競品直播間刷屏。

12月11日晚間，東方甄選競品直播間“高途佳品”被董宇輝的粉絲刷屏了。不少頭頂“甄選團”橙色燈牌的網友涌入高途直播間，在彈幕中留言稱：“東方甄選送來的潑天富貴，你們要接住啊”，希望高途佳品將董宇輝挖過來。數據顯示，當天有60萬人涌入高途佳品直播間，此前僅有2.7萬人。

截至最新，高途佳品最新粉絲數量已達75.3萬，不到四天時間漲粉近35萬。

受此事件影響，12月11日，東方甄選股價大跌超7%；12月12日，東方甄選以“0”漲幅收盤；12月13日，東方甄選股價再次大跌12.96%，截至發稿，東方甄選股價報27.7港元，略有回升。較12月10日收盤市值（341.55億港元）相比，不到四天時間蒸發了近57億港元（約合人民幣52億元）。

與之相反，高途佳品背后的高途集團12月11日大漲超6%，盤中一度漲超12%；12月12日，高途集團繼續大漲，盤中一度漲超20%，截至收盤漲17.41%，兩日累計漲近25%；截至發稿，高途集團股價為3.69美元，漲幅達7.27%，較12月11日收盤市值（7.64億美元）相比，不到三天時間漲了近2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3億元）。

12月12日，東方甄選CEO孫東旭在直播時回應此事，他表示，首先要批評小編團隊，工作有情緒，溝通方式不恰當。董宇輝情緒受到影響，因此10日臨時決定不進行直播。對于網友質疑東方甄選虧待了董宇輝，孫東旭表示，公司對董宇輝貢獻認可，其待遇上沒有虧欠，其年薪不止網傳的幾千萬，那只是宇輝收入的一部分。公司一直在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宇輝的高度認可。“公司堅決向飯圈行為說不，希望粉絲們保持冷靜。”

當日，俞敏洪在直播中也談到此事，他表示，主編用自己的口吻進行了一些不是特別合適的發聲。事情本身不是大事，如果大家想要愛護東方甄選或者愛護董宇輝，最好是理性地發言，表達自己的觀點。大家都是在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

在東方甄選發布的一張12月15日-12月17日全天直播的“甄選品牌日”直播預告圖中，亦未看到董宇輝的身影。

03、東方甄選正在被“董宇輝”流量反噬

反觀這次矛盾的核心點在于，在不少網友們看來，東方甄選的走火頭部主播董宇輝貢獻巨大，而東方甄選在走火后，為了將高度依賴董宇輝的風險降到最低，曾多次嘗試擺脫對董宇輝的依賴，效果并不明顯。如今，東方甄選正在被董宇輝帶來的流量所反噬，增長“失速”。

事實上，自東方甄選爆火以來，董宇輝粉絲與東方甄選之間沖突頻發，粉絲們認為東方甄選一邊“去董宇輝化”，另一方面則在壓榨其商業價值，損害個人形象。此前，董宇輝視頻切片帶貨事件，曾引發董宇輝粉絲強烈不滿。據俞敏洪解釋稱，這是東方甄選管理層的新嘗試，并為此道歉。而董宇輝對此事此前并不知情，并一度以為是詐騙。

12月14日，據鞭牛士發出消息，內部流出的一份聊天記錄顯示，俞敏洪目前面臨要保CEO孫東旭還是要保主播董宇輝的二選一的處境。上述截圖里提到，“宇輝回不去東方甄選了”。

對此，董宇輝回應稱，不方便回應。對于上述傳言，俞敏洪向媒體回應稱“沒事，沒這么嚴重。”

一個是手握公司運營大權的CEO，一個是商業價值巨大的流量主播，手心手背都是肉。前些日子，辛選CEO管倩遭到逼宮后選擇辭職，是一記警鐘。如何平衡好公司高管和頭部主播之間的利益關系，已經成為企業、MCN機構們的必修課。

董宇輝和東方甄選CEO孫東旭之間的恩怨糾紛，尚不為外認知。而東方甄選和主播董宇輝之間的矛盾，在直播圈其實并不罕見。

為了避免過度依賴大主播，不少企業和MCN機構都在主動或被動“去頭部化”，例如，羅永浩淡出交個朋友直播間，給更多新人主播留出成長空間；李佳琦也減少了出鏡時間，由助播團旺旺、慶子姐等代替出鏡帶貨。

但事實上，頭部主播的流量效應和帶貨效應很難被中小主播取代，在失去頭部主播后，直播間流量均或多或少出現斷崖式下滑。

為了制衡頭部主播和企業之間的利益關系，“合伙人”、“夫妻店”都是常見綁定方式。美腕將李佳琦添加到“合伙人”名冊，薇婭背后的謙尋是由其丈夫董海峰控股，在董宇輝走紅后，俞敏洪曾在直播間承諾給其發放股份。

董宇輝曾在直播中談到，現在自己的薪資是集團高管級別待遇，非常滿足，“老頭(俞敏洪)承諾給董宇輝發一股，發了，而且還挺多的。具體不能說，公司要求保密。”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新東方旗下的企業，東方甄選發展至今，歷史難題再次重演。

在教育圈，新東方名師出走自立門戶的不在少數。前抖音一哥“羅永浩”曾任職于新東方，而高途佳品背后高途集團創始人陳向東也曾在新東方擔任執行總裁一職。對于大量名師的出走，俞敏洪曾公開反思稱，在互聯網把他們的能力不斷放大的時候，沒有給這些老師匹配上更好的激勵措施，沒有把他們和自己從雇傭變成合作關系，激勵措施不夠到位。

“雖然當時他們在新東方已經拿了最高工資，即使橫向比較，在全國也是最高工資，但我沒有充分預估到這些優秀老師的爆發力，這直接導致在互聯網轉型時代，一批新東方優秀老師自己出去創業，而且他們大部分都做得相當不錯。”

如今，如何“留住”董宇輝或是擺在東方甄選面前最棘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