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公司研究室

文/楚山青

在國內銀行系基金中，農銀匯理基金公司算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家。這家管理規模最高時超2000億的基金公司，曾出現過不止一只明星基金，投研團隊也涌現出不止一位基金圈大咖。遺憾的是，這些大咖都先后掛冠而去，而隨著這些“靈魂人物”的出走，他們之前管理的那些明星基金，幾乎都難逃大規模贖回，基金凈值大幅回撤的命運。

公司研究室注意到，自從2008年成立以來，農銀匯理投研團隊總共有4位大咖離職，他們分別是：欒杰、曹劍飛、付娟、趙詣。其中，前3位離職時都是公司投資總監；2022年3月離職的趙詣，也是公司投資部總經理，直接管理的4只基金規模超400億，占比公司權益基金超50%。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是國內公募基金投研團隊的一個普遍現象。不過，由于基金經理個人能力對基金業績有決定性影響，伴隨明星基金經理的離去，持有人往往會用腳投票，導致明星基金規模大幅縮水。業內人士擔心，對于農銀匯理這這家銀行系基金來說，投研團隊靈魂人物的相繼出走，對公司資管規模與投資風格的影響不可小覷。

01欒杰：奠定投研團隊“會議室文化”與包容氛圍

“記者近日獲悉，原農銀匯理基金公司投資總監、‘王牌’基金經理欒杰已離職，正式加盟國泰君安證券資產管理公司，擔任該公司投資總監。”2011年05月11日，一家證券業報紙這樣報道。這應該是欒杰離職的消息正式見諸報端。

這家媒體稱，“欒杰在長達7年的基金從業經歷中業績十分優秀。” 這一點，從天天基金網的公開數據上，也可以清楚看到。由欒杰管理的華寶興業消費品、華寶興業收益和農銀匯理行業成長基金，在他任職期間的收益率分別達到377%、221%和53%，遠遠高于同類基金的平均回報率。

正是因為在華寶興業的出色業績，欒杰才得以在2008年進入農銀匯理，擔任這家剛成立的新基金的投資總監。看上去，欒杰在農銀匯理兩只基金上的投資回報遠遠不如華寶興業，可是，公司研究室注意到，在華寶基金時期，他趕上了2005.06-2007.10的大牛市，而入職農銀匯理后，卻是處于典型的大熊市期間，雖然中間出現了2009年的大反彈，但整體上國內股市處于漫長的下跌階段，因此，農銀匯理那兩只基金全部翻紅，且有一只收益高達53%，確實是難能可貴。

當然，圈內談起欒杰的代表作，還是多以華寶興業消費為例。從這只基金的凈值走勢上看，欒杰離職后出現了明顯回落。這雖然與當時大盤走勢相關，但很難排除基金經理換人帶來的影響。

作為農銀匯理的首任投資總監，應該說，正是欒杰塑造與培養了這家銀行系基金的投研風格，帶領團隊在大熊市里殺出了一條血路。

2010年，農銀匯理公司旗下偏股基金以14.73%的平均收益率進入行業前三甲(根據海通證券統計數據)，業績最好的農銀行業成長1年期和2年期的收益率排名在行業前七分之一。

當時，接受一家證券媒體采訪時，欒杰表示，首先要感謝農銀匯理公司給了包括他本人在內的投研人員施展才能的空間，可以讓大家按照正確的方式做事。“我有個觀點：好的決策不是在電腦邊上作的，也不是在電話邊上作的，是在會議室里討論出來的。”

欒杰常常提醒團隊里的年輕基金經理，做重大決策時，要到會議室里再想一想。“我們不斷比較上市公司、比較行業基本面，尋找下個階段最有空間、風險最小的行業和投資機會。這個過程不斷重復，在不斷比較中，投研團隊每個人進步都很快。”

事實上，“會議室文化”正是農銀匯理最突出的投研文化之一。除了“會議室文化”，欒杰還特別注意培養整個投研團隊的包容氛圍。對每一位新招的投研團隊成員，他的第一條要求就是——不能相互指責。基金行業里，同一公司投資和研究人員互相指責的情況不少，但在農銀匯理這里受到堅決制止，無論是當面或是背后，如果類似的話傳到他耳朵里，肯定要被批。

欒杰認為，“基金行業是在和最聰明的人競爭。要在行業里做出好業績，光靠一兩個人的貢獻是不可能的。基金業績是團隊綜合投研能力的體現和競爭。”

事實上，在欒杰離開農銀匯理時，他在農銀匯理培養的幾位基金經理已嶄露頭角。

02曹劍飛：離任后明星基金被機構大贖回

與欒杰最早在草莽氣息濃厚的港澳資訊入行不同，曹劍飛算是比較地道的學院派，從南開大學到新加坡國立大學，從長江證券到泰信基金，2007年在華寶基金與欒杰成為同事，然后追隨他到了農銀匯理，并共同管理農銀行業成長混合基金。

公開信息顯示，農銀匯理行業成長于2008年8月4日成立，到曹劍飛離任近6年間，這只基金取得139.2%的收益率，高居偏股基金第一名。應該說，這只基金，雖然由欒杰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是在曹劍飛手上大放異彩的。

欒杰轉投國泰君安后，曹劍飛接任農銀匯理投資總監。任職期間，他帶領投研團隊保持了公司業績繼續成長的態勢，特別是在2013年取得了可觀的成績：除了業績第一的農銀匯理行業成長，農銀消費主題、農銀中小盤、農銀行業輪動3只基金也躋身股票基金前20，旗下主動偏股基金平均收益率在業內領先。

就像欒杰急流勇退一樣，曹劍飛也在農銀匯理旗下基金取得出色業績后不久就離開。2014年4月16日，農銀匯理公告稱，公司投資總監兼農銀行業成長和農銀低估值高增長的基金經理曹劍飛，由于“個人職業發展需要”于4月15日正式離職。

其實，早在當年1月份，曹劍飛所管理的農銀行業成長就增聘了郭世凱為基金經理。這一安排，自然引起外界猜測，彼時其就已有離職的打算。這自然會對公司產品帶來不利影響。如果說，欒杰離開時，農銀匯理投研團隊更多的是心理波動，那么，曹劍飛的離職，則直接帶來了公司旗下產品業績與規模的大幅回撤。

數據顯示，進入2014年后，農銀匯理系多只基金業績大幅下滑至同類基金中下游，12只主動偏股基金中有6只跑輸同類，2013年排名領先的農銀行業成長的排名也下跌至255位。

曹劍飛離職消息公開后，直接觸發了機構的贖回按鈕。2014年半年報顯示，農銀匯理行業成長基金中，機構投資者持有的份額從2013年底的6.16億份猛降至當年中期的1670萬份，暴跌97%，可以說機構幾乎全跑了。幸運的是，2014年5月后，國內A股開始新一輪大牛市，否則，這只曾經的明星基金，規模不知道會回撤到哪里去。

“除了付娟和李洪雨以外，其余農銀匯理系主動股票基金的基金經理管理經驗都在一年以下，可以說，農銀匯理的主動股票基金已經基本交到了新人的手里。即便去年農銀匯理系確實取得了靚麗的成績，但在目前人手青黃不接的背景下，加上業績下滑已成事實，恐怕是確實難以讓投資者找到放心理由了。”曹劍飛離職時，一家金融投資媒體這樣悲觀地分析。

03付娟：因“公司安排離任”的明星基金經理

“付娟因公司安排離任農銀匯理中小盤和農銀匯理消費主題的基金經理，明星基金經理跟自己的代表作告別，只剩下一只2億多規模的農銀匯理海棠三年定開混合還在管理，農銀匯理基金如此給自家的投資總監減負，實在有點看不懂。” 2020年6月，一位網名叫基民檸檬的作者在雪球上這樣寫道。

其實，這樣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2020年6月16日，農銀匯理公告，農銀匯理海棠三年定開的基金經理付娟正式離任，離任原因依然是“公司安排”。基金經理離任不奇怪，奇怪的是有些怪異的離任原因。

與前兩位投資總監先生不同，付娟是業內新一代女性明星基金經理。這位會計學女博士，在業內有名的申銀萬國研究所出道，算是賣方分析師出身，其基金經理生涯則開始于農銀匯理，可以說，她是在農銀匯理內部成長起來的。

作為明星基金經理，付娟成名于2013—2015年期間，彼時，正是A股歷史上少見的杠桿牛時期，在這波轟轟烈烈的行情中，她是業內最出色的成長股基金經理之一，業績長期排名在行業前列，農銀消費主題混合A成為她賴以成名的代表作。

有消息稱，付娟是個特別勤奮的人，在申萬做賣方分析師時，隔天就能發一篇家電行業的分析報告，而且特別受買方機構歡迎。進入農銀匯理后，投研團隊的包容氛圍讓她如魚得水。由其管理的農銀消費主題、農銀中小盤混合，在2014.05-2015.06的大牛市中都是炙手可熱的明星產品。

2014年4月，曹劍飛離職，付娟這位“快人快語、殺伐果斷”的女將接任。正如一家媒體所言，“付娟是農銀匯理一手培養起來的女性股票投資總監，同時她也帶動了農銀匯理第三代權益投資團隊的崛起。某種程度上，她與農銀的股票投資團隊是一種互相成就。”

農銀匯理前三任投資總監中，欒杰定義了投研團隊的開放文化與包容基因，曹劍飛培養了重點行業深度研究與大類配置的投資思維，付娟則給農銀團隊打上非常明顯的成長股投資烙印，在科技類、消費類、創新產業上的研究更加突出。

有意思的是，欒杰、曹劍飛在離開農銀匯理后，在下家過度一段時間后，最終都是“私奔”，成立了自己的陽光私募；而年紀較輕的付娟，則是回到了入行時的老東家懷抱，擔任了申萬菱信基金權益投資部負責人，新發了多只基金，目前管理著至少10只產品。

04趙詣：基金明星四冠王“勝利大逃亡”

進入2022年以來，資本市場整體低迷，大多數基金業績都出現大幅回撤，因此，選擇離職的基金經理較上年同期明顯增加。在這些離職者中，不乏業內的明星，比如中歐基金的周應波。但是，這些人遠沒有農銀匯理趙詣的離職在圈內引起的震動大。

“打開日歷，2022年第12周公募基金發生的最大事件，非農銀匯理旗下基金經理趙詣離任莫屬。”一家自媒體這樣評述。這么說，對于整個基金業也許有點言過其實，不過，對于農銀匯理來說，可謂恰如其分。

原因無他，就因為離任前趙詣是投資部總經理，管理規模超400億元，占據農銀匯理主動權益類的過半規模。這樣的靈魂人物流失，對于陷入規模泥淖的農銀匯理來說，自然是雪上加霜。

WIND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年末，農銀匯理基金總規模為2055.62億元，較2021年年中高點2679.79億元跌去600億元左右。到了2022年一季度末，其基金規模更是跌破2000億整數大關，只剩下1886.98億元。

公開信息顯示，趙詣與此前離任的付娟頗有淵源。兩人師出同門，出道時都是申銀萬國的賣方分析師。在付娟執掌投研部門時期，趙詣加入了農銀匯理，先是做研究員，后來擔任基金經理助理，2017年3月開始獨當一面。

幸運的是，趙詣趕上了賽道股的花樣年華。5年任職期間，他最成功的的代表作就是農銀新能源主題，回報率高達329.41%，除了農銀匯理永盛定期開放混合投資收益5.5%，其他三款基金的總回報都在100-300%之間。

作為基金經理，2020年成為趙詣的高光時段，當年年底，他管理的幾只產品，竟然包攬公募基金年度冠亞季軍。這樣的成績，不敢說空前絕后，起碼超過了前面3位投資總監。

有意思的是，與一般的基金經理離職時公司率先公告不同，這一次，竟然是趙詣自己先曝光 。

在公司公告發布前，3月22日晚間，趙詣通過農銀匯理基金微信號及銷售渠道網站等發布《知易行難，永不懈怠--趙詣致持有人的一封信》。 在信中，趙詣表示，“隨著公司權益投資能力不斷提升，整體權益基金的長短期業績位居行業前列，在感到自豪與安心的同時，我也產生了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揮別過往，追逐新的夢想。”

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據悉，趙詣或將加盟新成立的個人系公募基金公司：泉果基金。對此，有業內人士在微博上透露，這封信有種“勝利大逃亡”的感覺。

仔細想來，這樣說也不為錯。畢竟，在依靠賽道股登頂公募基金排行榜后，隨著新能源等熱門板塊退燒，趙詣管理的多只基金的凈值也開始回撤。以其最成功的的農銀匯理新能源主題基金為例，截至2021年年末，其第一重倉股乃寧德時代，而這只熱門股進入2022年后股價出現大幅下跌，截至4月25日收盤，年內跌幅高達33.66%。

作為農銀匯理權益投資的靈魂人物，趙詣的離職，無疑會給公司旗下基金帶來沖擊。有業內人士稱，對于基民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贖回的概率性較大，傳導至農銀匯理本身，管理的總規模或將下滑。